“啊！”

嫩肉與鐵棍相觸，發出滋滋的聲音，呂如煙喉嚨裏爆發出一聲慘叫，而後暈死了過去。

紀婉心心中一驚，慌忙奪回鐵棍，然而已經晚了。

呂如煙軟塌塌地倒在了柳青肩頭，臉上被燙出了豁大一個口子，血肉模糊，看起來尤為滲人。

她竟然主動去碰鐵棍，看來是鐵了心不肯把實情告訴自己，紀婉心又怒又急，手中的酒盡數潑在了那張已然被毀了容的臉上，急聲喝道。

“愚蠢！現在不是我要為難你，是你自己要為難自己！呂如煙，別怪我沒有提醒你，是你自己把唯一的機會浪費了，本來嘛，只要你肯說出風兒與玲瓏的下落，我還可以考慮放過你和趙得魯一馬，想辦法成全你們，可你愚蠢至極，竟然甘心做別人的狗，就別怪我救不了你！”

“滋……”

烈酒灑在新鮮的傷口上，冒出一股白煙，呂如煙被這劇痛刺醒，整個人萎縮在地上，卻擡起那張血肉模糊的臉，微微地笑著。

“那就多謝姐姐好心了，可是呂如煙不識擡舉，偏偏不肯收下姐姐好意，姐姐如果有本事，就殺了如煙，自己去找小舅爺呀！”

“你以為我不敢嗎？”

這個賤人被折磨成這般模樣，卻還如此嘴硬，紀婉心心頭怒火驟然膨脹，手中的鐵棍狠狠地抽了過去，砸在呂如煙頭上，發出咚得一聲悶響。

一股血色的痕跡沿著女人額頭緩緩落下，那把油亮柔順的青絲也被燒得掉了許多，狼狽不堪。

紀婉心眼眸猩紅，盯著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呂如煙，咬著牙狠聲罵道。

“暫且留著你的性命不過是想給你機會，既然你這麽不識趣，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，呂如煙，等著明天同你的情郎一起受死吧！你們兩個，今天晚上看牢這個女人，若是出了半點岔子，唯你們是問！”

“是，王妃！”

柳青柳紅齊齊答應，拖著呂如煙殘廢一樣的身子隨手扔在了床腳，又取了繩子將她雙手雙腳綁住，拴在床腳。

紀婉心扔了鐵棍，怒氣沖沖出了門，雙手緊握成拳，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。

她要收拾了呂如煙，收拾了趙得魯，壓倒洛青奇，然後找到風兒與玲瓏，她必須要這樣做！越快越好！

洛少祎正在門外，把屋內所有的動靜都盡收耳內，可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多說什麽，只是默默跟在紀婉心身後，默默地走。

女孩子的腳步急促而且激昂，她走出了二院，卻又猛然停住腳步，急促轉身，險些撞到了男人的胸口。

她昂頭看著他，目光焦灼而且滾燙。

“明天我與你一同進宮，帶上呂如煙和趙得魯，把他們的供詞交給父皇母妃，我們與洛青奇當堂對質！我們證據確鑿，證詞充分，一定可以壓倒他！”

“心兒，我們……”

看著這張臉，洛少祎實在不願意拒絕她的要求，可是他心中再清楚不過，七弟絕對不是太子那樣愚蠢自負的人。

從趙得魯被自己控制到目前，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，即便是林王府戒備森嚴消息嚴密，可七弟心思縝密，此刻一定得到了消息，說不定連應對措施都已經想好了。

可自己目前也只是掌握了趙得魯與呂如煙，別的對策還尚未想好，明日對質未必會占取優勢。

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，一顆心就軟了下來，面前女孩的眸子墨深，她仰頭看著他，眼底泛起一片晶瑩，卻又倔強地不肯讓晶瑩滑落，她看著他，那眼光裏有霸道，也有懇求，還有脆弱。

前塵往事仿佛一陣風一般襲來，他想起前世的末端，也是這樣一個冬日，在華陽殿中，她也是這樣的眼神，包含著絕望和脆弱的眼神。

他無法拒絕這樣的眼神，也不願意再失去她。

千言萬語最後也只化成最後一個字，他頷首，聲音低沈。

“好。”

“那便好，夜色深了，五郎，我們回去歇息吧。”

紀婉心唇角浮出淡淡的笑，她把淚光收回，殷勤親密地摟起了男人的手臂，拖著他向內院走去。

“素來都是五郎伺候我，今夜心兒要好生伺候五郎，回報五郎對心兒的一片真情，五郎，走吧。”

“好，都聽心兒的。”

真好，她又笑了。

不知為何，只要看到這張臉笑起來，他心中便滿是柔情，洛少祎任由紀婉心拖著自己的手臂走，目光十分柔和。

縱使明日有刀光劍影，百裏兵戈，只要她開心一笑，便是烽火戲諸侯又有何不可，他只要她歡顏，要她悅心。

二人走回新樓，屋子裏已經擺上了龍鳳紅燭，燭火昏然，紅綃紗帳，暗香浮動。

正是溫柔鄉。

紀婉心扶著洛少祎進門，拖著他坐上床，自己卻不急著上去，反而折回身去，在門口與雲娟低聲叮囑了幾句，而後隨手扯去了頭上金釵，一頭烏黑青絲順勢而落，粉頰紅暈生，再轉過身時已經是笑意晏晏。

“五郎，今晚本是你的洞房花燭夜，可是心兒嚇壞了你的新娘，只好自己再補一個新娘給你了，五郎，你怪我不怪我？”

“怎麽會怪你，心兒才是夫君永遠的新娘。”

紅燭光下，她眸子柔和，面帶喜色，正是好一個新娘，洛少祎一顆心早已酥軟，摟過她纖細的眼神，溫柔如春風拂面。

二人正說話間，雲娟已經指派了兩個小廝和擡著一只冒著白煙的桶進來，同時一股濃郁的甜香隨之而來。

幾人安置好了一切便退了出去，這屋子裏外徹底只剩下兩個人。

紀婉心眼波流轉，嫵媚橫生，突然伸手解開了他的衣帶，低聲笑道。

“五郎，既然是洞房花燭，臣妾便伺候你，鴛鴦浴可好？”

“鴛鴦浴？”

洛少祎只覺得一顆心撲通幾聲，劇烈地跳動起來，一股興奮的感覺油然而生，身體的某個部位受了刺激，無聲地發生著變化。

他靜靜看著這張笑得嫵媚的臉，好一會兒，手臂突然用力，將這個嬌小的人兒團進了懷裏。

“當然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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